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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0年提干探战友,破旧土坯房里的寒酸饭,衣兜秘密见证岁月友情

文|忆来清幽

编辑|忆来清幽

图片|来源网络

1980年夏天,太阳仿佛发了狠,将积攒许久的炽热毫无保留地倾洒向大地。地面被烤得滚烫,一脚踩上去,鞋底都似要被融化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燥热的气息,丝丝缕缕钻进鼻腔,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
蝉在枝头不知疲倦地嘶鸣着,似也在抱怨这难耐的暑气。就在这样的时节里,我在部队提干后的第一个探亲假终于批下来了。

临行前,指导员拍着我的肩膀,眼里满是关切与期许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卫国啊,回去好好看看爹娘,他们肯定日夜盼着你呢。顺便也瞅瞅你那帮老战友,大家一起摸爬滚打过,可别让人家觉得你当了官就忘了兄弟。”

我笑着点头,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赵大勇的模样。他是我在部队里过命的兄弟,一起训练时挥汗如雨,一起执行任务时并肩作战,那些日子仿佛就在昨天。

自从他退伍回家,仅来过两封信。一封说进了县农机厂,字里行间透着对新生活的期待;另一封告知家里老父亲病重,为了给父亲治病,四处借钱,日子过得捉襟见肘。

我捏着攒下的两个月工资——六十二块八毛钱,满心都在盘算如何帮他一把。在那时,每一分钱都像是承载着希望的种子,我只盼着能给大勇一家带去些许温暖,帮他们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。

大勇家在临沂乡下,我下了长途汽车,又踏上蜿蜒曲折的山路。日头正毒,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冒出,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,浸湿了我的后背,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,难受极了。

山路崎岖难行,两旁的野草在烈日下低垂着脑袋,毫无生气。走了十几里山路后,终于找到了那个藏在山坳里的土坯房。

一路上,我满心都是对重逢的期待,想象着与大勇见面时的场景,又有些担忧大勇家的状况,不知道他父亲的病情有没有好转,一家人过得怎么样。

远远地,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弓着腰在院门口劈柴。他的动作娴熟有力,斧头起起落落,带着呼呼的风声,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木柴上,将其劈开。

可身上那件旧军装已经洗得发白,袖口处磨出了毛边,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

那熟悉的身影,一下子就勾起了我在部队时和他一起摸爬滚打的回忆。我们曾在训练场上互相较劲,又在受伤时彼此照顾,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,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。

“大勇!”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。声音在空旷的山间回荡,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枝头的鸟,它们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。

他猛地抬起头,手里的斧头停在半空中,先是愣了两秒,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随即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,那笑容如同阳光一般,驱散了我心中的些许阴霾。

他丢下斧头,大步朝我奔来,一把将我抱住,兴奋地说:“好家伙!周排长!你这身军装可太精神啦!” 说着,他的拳头还在我背上用力捶了两下。那熟悉的力度,让我眼眶一热,仿佛又回到了在部队的时光。

我被他捶得咳嗽起来,笑着推开他:“你小子,劲儿还是这么大,想把我捶散架啊!”

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,眼里满是欣喜,可很快又黯淡下去,像是想到了家里的困境,有些局促地搓着手说:“屋里坐,屋里坐,就是家里太寒碜,你可别嫌弃。”

我跟着他走进屋内,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,呛得我差点咳嗽。屋内光线昏暗,窗户很小,阳光很难透进来。

炕上躺着个瘦削的老人,面色苍白如纸,正剧烈地咳嗽着,那咳嗽声撕心裂肺,仿佛要把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咳出来。每一声咳嗽都像是一把重锤,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。

墙角蹲着个小姑娘,约莫五六岁,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旧衣服,补丁的颜色深浅不一,显得格外刺眼。她正捧着个豁了口的碗喝稀粥,见我进来,怯生生地往后退了退,眼神里满是好奇与警惕。

“爹,这是俺战友,周卫国,现在当排长了!”大勇提高了音量,像是要盖过父亲的咳嗽声。

老人挣扎着要起身,我赶紧上前按住他:“叔,您别动,躺着就行,千万别客气。您这病啊,一定会好起来的,大勇和我都在呢。”我一边说着,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,希望老人能早日康复。

大勇挠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地说:“卫国,你先坐会儿,我去弄点吃的,咱哥俩好好唠唠。这么多年没见,我可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。”

厨房里传来锅铲与铁锅的碰撞声,偶尔还伴随着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,那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。我坐在炕沿上,细细打量着四周。

土墙上糊着旧报纸,有些地方已经泛黄、开裂,能隐隐看到报纸上模糊的字迹,仿佛在讲述着过去的故事;屋顶的茅草有些地方已经稀疏,阳光透过缝隙洒下,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,光柱里,灰尘在肆意飞舞,像是一群迷失方向的小精灵;地上摆着几个破瓦罐,里面装着腌菜和粗粮,罐子表面坑坑洼洼,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打磨,见证了这个家庭的风风雨雨。

小姑娘依旧蹲在灶台边,眼巴巴地盯着锅里,时不时咽一下口水。看着她那副馋嘴的模样,我心里一阵发酸,多懂事的孩子,却跟着家里受苦了。

不一会儿,大勇端上来一盘炒鸡蛋,金黄的鸡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泽,还冒着热气,那香气一下子弥漫在整个屋子里。还有几个掺了麸皮的窝头,窝头的颜色暗沉,质地粗糙,拿在手里都能感觉到它的坚硬。

他搓着手,一脸歉意地说:“家里没啥好东西,你就将就着吃点,别嫌弃。本想给你弄点好的,可实在……”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和愧疚。

我拿起筷子,夹了一筷子鸡蛋,正要往嘴里送,眼角余光瞥见小姑娘咽口水的动作,手顿时停住了。我转过头,把鸡蛋夹到她碗里,笑着说:“来,丫头,你吃,看你眼巴巴的。”

小姑娘愣住了,眼睛睁得大大的,满是惊喜,随后抬头看向大勇,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。那眼神里充满了渴望,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。

大勇连忙摆手,说道:“这哪行!这是给你炒的,你大老远来,咋能让孩子吃呢!”

我笑着说:“我又不是外人,咱俩谁跟谁啊?别这么见外。再说了,孩子正长身体呢,让她多吃点。”说着,又把剩下的鸡蛋分成三份,分别夹给老人、大勇和我自己。

大勇眼眶微微泛红,他低下头,猛扒拉了两口窝头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,含混地说:“卫国,你现在是干部了,还能记着俺,俺……真不知道该说啥好。”

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打断他的话:“少废话,赶紧吃饭,再不吃都凉了。咱兄弟之间,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啥。”其实,我心里也不好受,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战友如今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,我只想尽自己所能帮他。

吃完饭,我和大勇坐在院子里抽烟。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,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,仿佛是岁月在大地上留下的痕迹。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,在暮色中像伏卧的巨兽,沉默而又苍凉,似乎也在为大勇一家的遭遇而叹息。

“大勇,你爹的病到底咋样了?”我斟酌着开口,语气里满是关切,生怕触碰到他内心的伤痛。

他吐出一口烟,烟雾在他面前缓缓散开,像是他心中的愁绪。他苦笑着说:“老毛病了,肺不好,县里大夫说,得吃好药才能慢慢调养,可那药贵得离谱,俺那点工资,连半个月的量都买不起。

每天看着爹咳嗽,我这心里就像刀绞一样。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奈,作为儿子,却无法让父亲得到更好的治疗,这种滋味一定不好受。

我沉默了一会儿,从兜里摸出烟盒,抽出一支递给他,又给自己点上一支,深吸一口后问道:“你呢?在农机厂干得咋样?”我希望能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丝希望。

他无奈地摇摇头,叹了口气说:“别提了,厂里效益差得很,工资拖了三个月没发了。俺现在下班就去路边修自行车,挣点零花钱补贴家用,可这哪够啊。

每天忙得晕头转向,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。”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绝望,曾经那个充满活力的他,如今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。

我听着心里一阵发酸,想起当年在部队时,他是那么生龙活虎,训练时永远冲在前面,充满了干劲,对未来充满了憧憬。可现在却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,生活的变化实在太大了。

第二天一早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启明星还在天空闪烁,我就该走了。大勇和他妹妹送我到了村口。

我弯下腰,摸了摸小姑娘的头,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给她,笑着说:“丫头,要好好学习,将来也像你哥和叔一样当兵,保家卫国,好不好?”我希望她能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。

她怯生生地点点头,小手紧紧攥着糖,眼睛亮晶晶的,小声说:“好。”那纯真的眼神,让我看到了希望。

大勇走上前,拍拍我肩膀,认真地说:“卫国,路上慢点,到了部队给俺捎个信,让俺知道你平安。你这一来,我这心里暖乎乎的,真舍不得你走。”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不舍。

我点点头,心里有些不舍。突然,我指了指自己换下来的旧军装,对大勇妹妹使了个眼色,又悄悄做了个“捻钱”的手势。小姑娘先是愣了一下,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,她用力地点点头,眼神里透着机灵。

大勇疑惑地看着我们,问道:“你俩打啥哑谜呢?神神秘秘的。”

我哈哈一笑,故作轻松地说:“没啥,小孩子的小秘密,你别管啦,走了啊!”说完,我转身踏上了归程,脚步里带着一丝坚定,也带着对他们的牵挂。一路上,我心里默默想着,希望那笔钱能帮大勇一家渡过难关,让他们的生活好起来。

回到部队后,我满心期待着大勇的消息。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每天都盼着能收到他的信。过了一段时间,终于收到了他的信。信纸皱巴巴的,像是被反复揉搓过,又像是被水打湿过晾干的,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,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字体。

他写道:“卫国,你小子可真行!俺穿你那件旧军装去赶集,伸手掏兜时,突然摸到一沓钱,差点没把俺吓死!俺当时就知道是你放的,可你咋不跟俺直说呢?俺爹吃了你给的钱买的药,咳嗽好多了,精神也比以前好了些。

俺用剩下的钱买了修车工具,现在每天下班后去修车,生意还不错,人来人往的,大家都挺照顾俺。等俺攒够了钱,一定还你……看到爹的病情好转,我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一半,真得好好谢谢你,兄弟。”

我看着信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,脑海里浮现出大勇惊讶又感动的表情。我笑着把信折好,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,像是把这份珍贵的情谊也一起珍藏起来。从那以后,我时常会想起大勇,想起他一家,也会期待着他的下一封信,想知道他的生活又有了哪些变化。

后来,大勇的修车摊越做越大,凭借着他的手艺和实在的为人,赢得了不少顾客的信任。几年后,他开了家摩托车修理店,日子渐渐有了起色,越过越好。每次收到他的来信,我都能感受到他生活的变化,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。

他在信里会跟我分享店里的生意,说又修好了多少辆车,遇到了哪些有趣的顾客,还会提到他父亲的身体,说已经能慢慢下床走动了。我看着这些文字,仿佛能看到他的生活越来越充满希望。

1985年,他结婚时,特意给我发了请帖。我接到请帖后,满心欢喜,特意请假回去喝喜酒。婚礼现场,热闹非凡,大红的喜字贴满了屋子,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,充满了喜庆的氛围。亲朋好友们欢聚一堂,欢声笑语不断。

大勇穿着一身崭新的衣服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看起来精神焕发,与我之前见到他时判若两人。

他看到我后,立刻迎了上来,一把拉住我的手,激动地说:“卫国,你可算来了,今天咱可得好好喝几杯!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,你能来,我这婚礼才圆满。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和喜悦。

酒桌上,大家推杯换盏,热闹非凡。大勇喝得满脸通红,他站起身,端起酒杯,走到我身边,搂着我的肩膀说:“卫国,当年那六十块钱,可真是救了俺一家的命啊。

没有你那笔钱,俺都不知道该咋办了。今天,俺得敬你一杯,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里了!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,那是激动和感激的表现。

我也站起身,端起酒杯,看着他真诚的眼睛,说道:“少废话,咱俩谁跟谁?当年是兄弟,现在是兄弟,以后永远都是兄弟!这杯酒,干了!”说完,我们一饮而尽。酒入喉咙,辛辣中带着温暖,就像我们的情谊一样,历久弥新。

他哈哈大笑起来,眼角却闪着泪光,那泪光里,有幸福,有感动,更有对这份深厚情谊的珍视。在那一刻,我知道,无论时光如何流转,我们的情谊都永远不会改变。

如今四十年过去,每当我摸到军装衣兜,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夏天的离别,想起大勇妹妹用力点头的样子,想起那份藏在衣兜里的、无声却又无比深厚的兄弟情。

这份情谊,在岁月的长河中愈发醇厚,成为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,无论时光如何流转,它都永远熠熠生辉。它见证了我们的青春、我们的成长,也将陪伴我们走过未来的每一段岁月。

在阅读了这些故事后,我内心充满了感慨。对于你,生活中是否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?请在评论区留下你的看法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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